“阿姑，我还记得当年嫁进来，心里头吓得跟什么似的，又怕男人看不上，又怕婆家挑刺，您当初劝慰我，大郎是个仁厚的孩子，一定会对我好，先帝性子随和，从不为难女人，您自己当我与大姐儿也不差什么，那阵儿，我是真心感激，自己能嫁到这么好的人家，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，就是大姑子......”

　　说到长女，叶璟的神色一黯，多少年了，还是头一次有人在她面前提到，媳妇的话，将她带回了几十年前，那时候，她儿女双全，夫君爱重，身份尊贵，母仪天下，一个女子但凡能得到她都有了，可为什么后来会变成那个样子了呢？

　　是啊，为什么会变成那个样子了呢？

　　文娴淑眼见火候到了，柔声劝道：“您不相信他，也应该相信我，当初那件事，他是迫不得已的，事后悔得什么似的，一直说想要到您跟前陪罪，就是怕您生气，可别气出个好歹来，那才是大不孝了，这些年他只让媳妇登门，厚着脸皮在您跟前尽孝，每次回去都要事无具细地问，得知您有不适了，便火急火燎地跑去医院，非得亲眼看到您大好了才安心，这些事您不知道吧，他可真不是做给人看的，儿子想给母亲尽孝而不得，这得多大的悲哀啊，媳妇说这话不是劝您什么，只是想让您知道，他并非全无心肝之人，您气归气，别拿自己身子作阀才好。”

　　叶璟没有说话，文娴淑悄悄看了一眼她的神色，说实话，都说先帝脾气不好，其实她更怕的是这位阿姑，那脾气真是无可救药，十多年不理丈夫，也不理儿子，两代君王啊，在她眼里不过是家人而已，先帝拿她怎么样了么？没有，该敬重的还是敬重，都说先帝是因她才脾气大变的，其中只怕所言也非虚。

　　“说句大不敬的话，您啊，其实骨子里跟我家男人一个性子，外面硬得跟什么似的，里面全是软乎的，您年前亲自飞去辽东，不是散心那么简单吧，他知道，也感激，可就是不敢同您说出来，儿媳是个脸皮厚的，不怕您笑话，都说母子没有隔夜仇，倒底是您身上掉下的肉，不如真出一口气，罚上一顿打上一顿，把这几十年的恩怨了了可好？”

　　说着她跪在叶璟面前，握着她的手涎脸笑道：“要不先打儿媳一顿去去火？”

　　叶璟倒底没繃住，“扑嗤”一声笑出来，举手做了个打的姿势：“你这没脸的小蹄子。”

　　末了却没有真打下去，轻轻地按在她的肩上，说出来的话再也没有冷意，反而充满了慈祥。

　　“你如今是国母了，我可不敢打。”

　　文娴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，阿姑这么说就是还没过去，不过她不着急，起码态度有所松动是肯定的。

　　“什么母在阿姑这儿都是小辈，您想打就打，不想打骂也成，怎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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