抬头看向他，眼里的情绪散去，透出坚韧来，“儿女情长所困，只是一时罢了，就算是神仙也不可能事事如愿，谁都有不可得，但人是要向前看的，儿臣已经心思明了，过去的，就过去吧。”

　　但仔细一想，那样的姑娘，肯定是不会将就，自然如今的一切，都是她想要的。

　　“还不肯说实话，本宫看啊，是姑娘愿意吧。”

　　像裴曜在位的时候，如方玧那样的宠妃，在如今四皇子的后宫里从未出现过，可以说，皇后就是最得宠的了。

　　但这陆家姑娘的确是出挑，样貌自不必说了，其他的也都极好，气韵端庄，大气稳重，举止得体，才情更是出众的，性格上比起当年的皇后更要跳脱一些，所以稳重却不沉闷，心思更是敏捷。

　　另外还有一个侧妃，两个良娣，自然也都是家世不错的。

　　方玧看着儿子的落寞，心中也是不忍，叹了口气，抬手拍了拍四皇子的肩膀。

　　再后来，四皇子三十岁的时候，裴曜主动退位，四皇子登基，太子妃成了皇后。

　　只是她永远不会知道，自己的幸运，源自于四皇子心里头，对另一个姑娘的不可得。

　　“本宫从前急着为你办婚事，没曾细瞧，今日你忽然反常，倒是终于叫本宫发现了端倪，说吧，是不是有心仪的人？”

　　大约是一种淡淡的执念吧，四皇子总想着，做不到一生一世一双人，也该对嫡妻多些爱重，多些维护。

　　更多的时候，皇后觉得皇上待她是敬重。

　　“母妃都已经猜到了，就不必再问是谁了，儿臣已经答应，不会逼迫她的，儿臣知道，身为太子，任性这几年已经是足够了，今年，儿臣会好好娶妻生子的。”

　　这或许对皇后不公平，但确实，四皇子是将责任尽到了。

　　不过不止是她，皇上待后宫的每个嫔妃都是淡淡的。

　　其实皇后自己也很奇怪，这么些年，她能感觉到，皇上待她虽好，可两人之间又根本不像是外界所传言的那样深情似海。

　　其他的话，多说也无用、无益。

　　算起来，这是皇后的侄女，其父便是当年陆家三房名满京都的探花郎陆祈安。

　　“殿下。”太子妃低声轻唤。

　　但正是因为四皇子对整个后宫的女人都如此，未曾有什么偏爱，他的后宫倒是十分安稳，不曾像裴曜当年那样，遇到各种腌臜事。

　　倒是难得，正因为事事都按规矩来，四皇子这一朝，立了嫡子为太子。

　　再说了，这世间又哪有那么多的公平呢？

　　后来，四皇子也曾再次见过叶堇棠，只是那时候叶堇棠和祁家公子也已经生儿育女，过的幸福美满。

　　方玧停下脚步，一语道破。

　　成了太子、皇帝，自己的生活已经不全属于自己了，天下人都看着呢，婚姻、子嗣，一样都不能少。

　　当然了，这也是因为有方玧这个圣母皇太后在，替他看着了一二。

　　太子妃轻轻点头，满心都是对未来的憧憬。

　　哪一个都不是他打心里想要的，自然不存在太多偏爱了。

　　想到当年皇后和自己那番没做成的‘交易’，方玧心中一时到有些怅然，这还真不知道是缘分使然，还是什么别的缘故。

　　皇后自然是高兴的。

　　按理，祁和齐同音，应该改姓，以示避讳，朝中大臣也有议论此事者，但裴曜特意下旨，允许祁家保留姓氏，并直言有祁家鼎力相助，大齐必将愈发昌盛。

　　“好孩子，你自己能想通就好。”

　　挺好的，至少她是真的高兴了。

　　是四皇子亲自定下的。

　　可又觉得不对，他希望叶堇棠与他不同，得到的，是真正想要的。

　　但除了未曾和心爱的女子相守一生，四皇子这一辈子还是过的幸福的。

　　有疼爱他的父母，有贤惠的妻子，安宁的后宫，平顺的朝政，还有一群与他和睦了一辈子的兄弟姐妹。

　　人这一辈子啊，总不能事事如愿，能占其中多数，就已经是幸运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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