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。里面家具古朴,却一应俱全。衣柜瓦缸,铁盆木架。床边一扇窗户,推开来看,窗外碧湖上,一双白鹭恰好高飞。
屋子没人住过,灰尘满地,蛛丝绕头。电路大概坏了,头上那个大肚子灯泡不会亮。
“到时候在湖边盖一间木头房,空调地暖什么都不用,种菜,自给自足,养两只羊。”
她配合他:“一公一母,一白一黑,还能喝羊奶!”
“做一只小船,每天带着酒在船上垂钓,不用手机,不记天日。”
她拍巴掌:“哇,好棒!好棒!我要去!”
他懒洋洋的说:“我不会给你开门。”
“哼!”
他拍拍她气鼓鼓的脸:“钥匙在门口左边第三个花盆底下。”
祝融融揉了揉眼睛,突然看见木桌上用水杯压着一个信封。上面的字迹熟悉又亲近,写着三个大字-----致爱妻。
一封信洋洋洒洒三大页,详细记录了与她相识相知的点点滴滴,每个阶段的心理路程,挣扎与舍取,从他笔下婉婉道来,阐述着她从来不知的空间。信中有对她的思念和爱慕,但大部分是忏悔,后悔这几年来给她带来的伤害。
署名之后的日期,恰好是他去世的前一周。这些话以他的性格永远不会亲口说出,所以他用纸笔记下。可是她还没来得及看到,他已为了救她永世长眠。
祝融融爬上窗边那张木床上,蜷缩成一团。像一位面容鲜活的女人,躺进了废弃灰烬的棺材里。她闭着眼睛,汩汩流泪。几年来逼迫自我的坚韧和隐忍,在那一刻倾世崩塌。
她好想他,想得经受不住时间的催磨。
她终于放纵自己,深情的喊他的名。
阿烨,阿烨。
金融危机来临时,祝父传统保守的经营模式反倒让公司小赚了一笔。祝母开始筹划着全家移民澳洲,这个计划终于在三年之后完美实施。
布里斯班靠近太平洋的海边小镇,地大人稀,空气清新。气候温和,生活节奏悠闲,十分适合定居。祝家父母刚开始碍于语言障碍,生活有些困难。但祝家人天性乐观积极,适应能力强,所以一年之后,祝妈妈已经能和邻居烤肉时,来一段热情奔放的广场舞。
澳大利亚就像个天然的野生动物园,最得孩子喜欢。很快,三个孩子便能以一口纯正的澳式英语,与当地的小孩混作一团。
在澳洲四十年,祝融融只回国两次。
第一次是三十一岁那年,许宁结婚,她受邀前去。
孙越涵重病之后,许宁听从了母亲的安排,与一名韩国富商的女儿结婚了。那女孩温柔贤惠,尊老爱幼,看见过她的人都不会吝啬对她的赞美。
婚礼那天,香港到z市的航班晚点。祝融融到达时,婚礼已进行到高.潮。
神圣的教堂里,新郎正要吻新娘。祝融融推门进去,猫着腰悄悄坐在最后排的角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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